第二十章 南人北人 (1/3)

    
    　　放归完颜昌的政议初步敲定，各人也都忙活起来。
    　　为了完颜昌有个好的书写环境，他从茅厕里搬了出来，住上了山寨唯一的二层楼。
    　　这二层，其实是赵邦杰一年前修筑的瞭望塔，军事设施，秋高气爽，倒也舒适。
    　　底下，韩川带了标下一个总甲，里三层外三层，驻扎了下来。
    　　时间很快到了年底，赵榛设宴送行，胖子完颜昌，终于要回归北国了。
    　　护送队伍，由前外交家马扩领衔，不在话下。
    　　上路的除完颜昌，按承诺，放归了战争中俘获的家属，包括一名叫完颜乌达补的千户，这是完颜昌的二儿子。
    　　大队的骑兵在平原上奔驰，又是一个雪落无声的时节。
    　　风景依稀似去年。
    　　说是送完颜昌回归北国，其实方向是东南。完颜昌的势力老巢，在山东路，首府放在原宋国的大名府。
    　　马扩领着骑兵部队，这是五马山最为精锐的军官总哨，225人每位都带着两个骑兵，三三制布阵前行，除驮着重铠与藤盾，弓刀齐备，军官们还人手一支神铳。
    　　战旗猎猎，上头一个耀眼的“马”字。
    　　前进的时候，游骑放出二十里，循环报送情况。以往繁荣的河北南路，被金国蹂躏了两年，已经白骨蔽野，人烟稀少。
    　　好在也没什么金兵。五马山一战，败得太惨了，震慑得金国人肝胆俱裂，暂时放过了这片土地。
    　　被骑军包在中间的，便是完颜昌一伙了。完颜昌虽然肥胖，在马上倒也矫健，狗皮帽子，束身棉衣，非常精神，到底是马上打天下出身。
    　　一路无言，完颜昌朝身边一个总甲军官讪讪一笑道：“将军器宇轩昂，未来必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    　　那总甲面露讥诮之色，挥手道：“我的前途在杀女真兵，你们金国有七十多万兵马，杀一个少一个，杀十万少十万，这是我的人生意义。”
    　　其余众军士也跟着道：“不知榛王爷是怎么想的，平白放了这些金狗，还要一路出三百里地去，当初还不如就在阵前把他们都正法了，也省了这一趟。”
    　　完颜昌听到这里，腰杆突然不挺了，胖肚子也仿佛皮球泄了气，小下三分去。
    　　听到部下抱怨，总甲军官淡淡答道：“这件事上头自有主张，咱们只是奉命办事，不要有牢骚。这几年一败再败，直到跟了榛王爷，才有了痛快的大胜，我对他的命令，绝无犹豫，贯彻执行，死而后已。”
    　　诸军士听到长官的话，纷纷道：“还是大人英明，是我等浅薄了。”
    　　当下无话，天气阴沉，朔风凛洌，眼见雪没有停的意思，众军加快了速度。
    　　他们在清早开始赶路，马上进食，片刻不休，一直走到天色渐渐发黑。天空中的雪花碎琼乱玉，也没有消停过。人人眉眼染霜，雪满弓刀。
    　　完颜昌心疼家眷，正觉苦楚间，听到有游骑归来报告马扩：“前面是可以歇脚的镇甸，已经探明，可以使用。”